“童心就像那把容易遗失的钥匙,当我们走向成人的世界,需要随时保护珍惜它。它也会鼓励你,回馈你。”在2月26日北京RENDEZ-VOUS书店周晓枫童话新作《小门牙》享读会上,周晓枫这样说。
读过周晓枫童话的人,往往惊叹于她作品显示出的孩童般的天真、坦然、好奇、诚挚与想象力。享读会上,主持人、评论家李蔚超说:“晓枫总是保留有一种珍视和守望童年的能力。她不会像很多成人作家那样,轻易地启动遗忘机制。”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国龙分享《小门牙》的阅读体验:“童话作家都要有一颗诗心。周晓枫就是用了一种举重若轻的方式,把生命的哲理点染在写作中。”媒体人、少儿阅读推广人张泉灵则评价好友周晓枫:“能写出孩子喜欢的作品的作家,一定有一颗真挚的童心。我们会通过一个人的文字想见她的为人。晓枫就是这样一位作家,她不是写作温暖,而是真的温暖;不是假装勇敢,而是真的勇敢。”
“当蓝宝石色的天空,慢慢变得颜色深暗;然后暮色降临,夜晚就像越磨越浓的墨汁……”当整个世界安静下来,进入梦境,吃梦的小精灵便出现了。他们只有棒棒糖那么高,有透明的翅膀,白天就睡在蘑菇的菌盖下,晚上才走出蘑菇幔帐,走出花丛茂密的叫作精灵谷的神秘之境。在童话《小门牙》中,小门牙和它的小伙伴小羽毛、小音符、小翻和小滚经历五次奇幻的冒险,认识了橘猫、鹦鹉、女孩鹿扬、侠义的蝙蝠等新伙伴,终于勇敢地成长为会飞翔的大精灵。
《小门牙》的写作灵感,一方面来自于中国和日本神话中的食梦貘,更多来自作者对“牙齿”这件事物的生活体验:“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意象。牙齿是我们生命中最坚硬的部分,牙齿的变化伴随着我们的成长和衰老,它给我们带来喜悦,也带来疼痛。在《小门牙》中,我想把这几年的思考都凝聚于牙齿这个题目,每个故事都和牙齿有着或多或少、或轻或重的关联。”
在童书写作的知识密度与语言质地方面,周晓枫始终有所坚持,她写飞鱼的胸鳍,蝴蝶的蛹衣,使用诗一般的句子:“我才不要用幼稚的叠词,用夸张的问句,那是对孩子的不尊重。”在享读会现场,小读者朗读了《小门牙》中蝙蝠朋友拯救小门牙的经典片段:“月光下的海,碎银无声闪耀。小门牙看到发光的水母,像海底的灯盏徐徐升起,波浪之下像是也有萤火虫四海漫游……”
周晓枫在《小门牙》中,延续了她所擅长的梦境与黑暗、恐惧与勇气的主题。作品由插画师吴雅蒂绘图,作家出版社2022年12月出版,已经亮相武汉书展,并登上《文学报》2023年1月童书好书榜。中国作协创作研究部副研究员聂梦这样向小读者推荐《小门牙》:“生活中除了快乐美好,还有悲伤,恐惧,惊心动魄,和不可思议的奇妙,与温柔明亮的低语。周晓枫在新作《小门牙》中,用一系列与牙齿相关的故事,冲破童话体裁习见的甜蜜半径,将小朋友们(连同沿途的大朋友们)带入一个更加真实、更为丰富、充满更多挑战和可能性的成长新境。”
新作《小门牙》是《小翅膀》的“镜像篇”,依然是“梦精灵”的角色设定,结构上相似,情节上互相独立,“相比于《小翅膀》,我在《小门牙》中给自己增加了写作的难度。”2018年,散文家周晓枫携童话《小翅膀》开启了她的儿童文学事业。她在《小翅膀》在中讲述了一个专门为孩子们投送噩梦的精灵“小翅膀”,用自己的能力将噩梦拼成美梦,让孩子们摆脱对黑夜的恐惧,转而从中获得理解、温暖和勇气,实现自我成长的故事。“那时我参加了一次儿童文学奖项的评审,当中有很好的作品,也有不好的。这激起我的好胜心。”这一年,《人民文学》杂志正在筹备儿童专刊,向周晓枫约稿。抱着“玩票”的心态,周晓枫开始写童话。这一次几乎是误打误撞的尝试,让她从此获得了全新的文学身份:儿童文学作家。
《小翅膀》完稿后,作家出版社邀请插画师张璇配图,将这部作品结集出版。《小翅膀》面世后,获得了小读者的广泛喜爱,并接连获得多项大奖。“中国好书”颁奖词写道:“文字纯美流畅,人物生动可爱,故事寓意深刻,是一部充满哲理和诗意的稍微作品。”同年这部童话入选“中国童书榜年度最佳童书”,而后登上《出版商务周报》“桂冠童书”推介榜单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“含金量极高”“万里挑一”的四年一评的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,这一奖项为《小翅膀》的授奖词写道:“周晓枫的《小翅膀》打捞童年的暗夜与星辰,以轻盈的散文之风抵达哲思之境。这是一部回味悠长的作品,它追问并确认人类永恒的情愫,唯有爱与勇气是点亮童年暗夜的精神之光。”
据作家出版社总编辑张亚丽介绍,《小翅膀》已经加印十二次,受到15万小读者的喜爱,“晓枫一涉入儿童文学界就获得了很高的成就,得到各大媒体的关注和介绍。她保持了对儿童文学创作的热情。”从《小翅膀》开始,周晓枫又接连创作了《星鱼》《你的好心看起来像个坏主意》等儿童文学作品。
在童话代表作《小翅膀》之前,作家周晓枫已经因《有如候鸟》《巨鲸歌唱》《幻兽之吻》等散文作品而知名。她被张莉称为“散文家中的散文家”,被李敬泽盛赞:“就中国现在专写散文的散文家来说,周晓枫是最为才华横溢的一位。”她的散文,因追求智性的锐利与高密度的语言构成了独特的周氏风格,被认为拓宽了散文这一文体的边界。她被称为“文学奖项收割机”,在散文界,这位作家已经获得鲁迅文学奖、朱自清文学奖、冯牧文学奖、冰心散文奖、庄重文文学奖、十月文学奖、人民文学奖、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等众多大奖。
如今,周晓枫仍在探索新的写作道路:“凡是写过的都是经验,都要警惕,写作者要保持新手的心态。比如我早年追求写作的个性,要酷,要犀利,这些年我会更看重写作的对象,写什么就要像什么。”作家刘琼也说:“晓枫是一位特别勤奋的作家,她会为了写作对象专门去动物园观察动物,所以她的描写是特别细腻生动的。”
谈到散文与童话两种文体的创作,周晓枫说,她感谢散文写作所给予她的辽阔和自由,而童话给了她新的力量:“我们总觉得孩子是脆弱的,是需要保护的,其实在真正平等尊重的情形下,孩子能带给我们的力量将会震撼人心。他们幽暗而不灭的火持续照亮我们。”